引言:近十年来，全球艺术市场对于卢奇欧·封塔纳艺术的追捧热情，一路上涨，即使在艺术市场的疲软的近几年，封塔纳的几刀甚至成了巴塞尔博览会的“标配”。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封塔纳的作品不仅获得他那一代人的追捧，更成为今日又成为市场的宠儿？
近代史上许多领域都出现了指数级的进展和变化，在艺术领域亦是如此。20世纪一些艺术家创造了许多新风格和方向，并在历史上崭露头角。其中一个艺术家就是被称为变革先驱的是意大利艺术家卢奇欧•封塔纳，卢奇欧·封塔纳是与杜尚、贾科梅蒂、亨利·摩尔、罗斯科同属一个世代的伟大艺术家，他以极具实验性和开创性的思想创立了空间主义艺术，并引领了战后意大利乃至整个欧洲的艺术运动。
卢奇欧•封塔纳的艺术创作与艺术观念
卢奇欧•封塔纳的生活始于阿根廷，他的父亲是一位雕塑家，母亲是一位戏剧演员。虽然他们都是意大利血统，但卢西奥出生在圣达菲省，达到上学年龄后，就被送到意大利接受教育，直到大学时代，他返回阿根廷。阿根廷和意大利的混合环境背景或许给他带来了不同于其他意大利艺术家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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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6年封塔纳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果在前线受伤并退役，其后他返回学校继续完成学业，并从此展开了持续学习、不断蜕变以及极其旺盛的艺术探索生涯。1922-1926 年，封塔纳返回阿根廷，而此后的 1927 年，他再次回到米兰，进入布雷拉美术学院，师从现代派雕塑家维尔特，并以大理石为主要媒介进行雕塑创作。1930 年，封塔纳在米兰举办首次个人展览，并参加威尼斯双年展，而就是在这一年，封塔纳已然开始与具象的艺术传统决裂，开始走向抽象，这一时期他的雕塑作品在材料使用方面不拘一格，有陶土制作的半抽象并带有表现主义意味的人体雕塑，也有石膏和金属制作的结构主义抽象雕塑。
随后的十年中，他游走于意大利和法国，并与一些抽象派和表现主义画家共事，并在巴黎加入了抽象创作协会。1935 年，封塔纳在意大利的传统制陶小镇阿比索拉开始进行陶艺创作。封塔纳深信作品中要表现出动能精神，他将一件三维空间中的物体视为四维时空中的凝结状态，而这一凝结状态又引发观者感知艺术家所要传达的四维时空中的运动态势，他曾说道：“现代艺术必然植基于新的视觉需要，例如巴洛克作品系列即直接反应了这种感觉，它们如同宏大壮观甚至联结造型时空的意象，勾勒呈现持续空间运动，这个概念是人类创作理想本质形式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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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 年，封塔纳在巴黎拜访抽象主义和象征主义雕塑大师布朗库西，当时布朗库西已是著名雕塑家，而封塔纳正值壮年，充满了自己新鲜的创作理念，两人谈到对媒材运用的看法时，曾引发了不小的争论。布朗库西认为封塔纳的作品并非雕塑，封塔纳则回应他的雕塑并非追求物体的体量感，尤其使用颜色并尝试打破媒材的属性，厌恶成为媒材的奴隶，而布朗库西在创作中试图掌握媒材的质感与精确性，表现雕塑简洁的造型伴随着本质的极致，显然两者美学呈现粗犷与细腻、动与静迥异成趣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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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封塔纳与其学生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创建阿尔塔米拉学院，发表《白宣言》，声称：“运动中的物质、颜色和声音，诸种现象，其同时的发展成就出新艺术”。随后在 1947 年，封塔纳与他所共事的作家和哲学家一起签署了《第一次空间主义宣言》，从而正式标志了空间主义艺术的诞生。封塔纳最为人知的艺术贡献在于其一系列“割破的”画布，他因此成为极少主义的始祖。
在他看来，艺术应当跨越绘画、雕塑等形式和材料的隔阂，与诗歌、建筑、音乐等其他艺术形式结合，发展成一种“结合时间与空间，建立在此基础上的艺术”，追求艺术中的新精神。顺着这个思路，从1949年开始，已经回到意大利米兰的封塔纳开始尝试打破材料的限制。他视其空间观念为一种乌托邦形式，游弋于绘画或雕塑的物质限制之外。为了发展这一观念，他将孔洞与厚涂结块的颜料结合，认为这是一个途径，鼓励物质与空间、寻常材料与空洞之间对话。“我在画布中留下这许多空洞，是为了把旧的绘画形式、传统的艺术观念抛向脑后。我似乎象征性的逃离了画布，但实际上，我永远摆脱了画面的枷锁。”
直到1958年，封塔纳回归创作生涯初期的极简风格，与突破作品表面，创造新的空间维度这一创作理念相结合，开始创作画面中有裂痕的系列。封塔纳曾经在文章中提到，自己作画时“不想只是画出一张图。我希望打开一个空间，去创造一种艺术的新维度，将它与无限伸展的宇宙相连，超越扁平的画面或者图像。”这一系列，成为封塔纳最广为人知的作品，也成了大家提起这位艺术家时的标志性元素。他认为：“艺术将从此变为同以前完全不同的东西，不是物质、不是形式。艺术将会成为一种无形、无限、甚至只是一种哲学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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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评论家暨哲学家叶玻罗对此曾评论道：“封塔那艺术的来源，也是本世纪的重大分野，是对真实空间特质进行不遗余力的探索，融合了智能与感性，用新媒介造型和色彩，使人感受到丰盈的意蕴，人进入了有限的空间中却扩展至与无限的宇宙交流互动，在时光流逝中展现了创作者的观念才情；空间隐含投射出介于理性观念的困惑与造型色彩之间的推演，及其间相互持续永无休止的运动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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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塔纳的《空间概念》表面是对物质化的艺术品及其所在的空间进行了创造性的联系，然而其本质却是强调艺术家的“活动”，是侧重观念，去物质化的。他的作品受到了新一代艺术家的无比推崇，其中就包括伊夫•克莱因、皮耶罗•曼佐尼以及法国的新现实主义团体，而他们都将封塔纳视为当代艺术之父。可以说 60 年代欧洲的“观念艺术”在很大程度上是由封塔纳的艺术思想催生，而克莱因“空”的概念和曼佐尼“艺术家的大便”更是直接受封塔纳在作品中凝结的“活动”之启发。
在 1960 年代左右，封塔纳开始重塑后来奠定他的标志性风格和地位的“切割”作品。在画布上涂满厚重的单色油彩，然后用手术刀或斯坦利刀割出一道道通向无限并隐喻宇宙空间的神秘缝隙。1961 年，封塔纳受邀分别到威尼斯和纽约参加展览，他为这两座令他着迷的城市分别创作了一系列作品。在献给威尼斯的作品中，封塔纳使用金银颜料与彩色玻璃，这些作品中的曲线使人联想到巴洛克教堂的曲线与月光下的水流和波纹，宝石般的玻璃与金银色彩使人联想到圣马可大教堂的马赛克壁画以及整座城市带有拜占庭风格的雄伟光彩。而在献给纽约的作品中，他更是大胆地在金属板上用他的切割语言进行表达，以表现纽约这座光鲜亮丽的现代化大都市的特殊“肌理”，并呈现出一种人们身处其中感受到的后现代碎片化的支离感。封塔纳在晚年保持了旺盛的创作力，他在《自然》、《神之终结》、《小剧场》、《椭圆》等系列作品中将穿刺和切割语言使用到至臻的化境，语言本身与作品内涵密不可分。他甚至将“切割”融入服装和珠宝的设计，而在陶艺作品中，他也对诞生于画布的切割语言进行了合乎媒材特性的再创造。封塔纳能够如此从心所欲地挥洒自己的创造力得益于他对自己艺术理念的高度自觉，他曾在阐述“洞”的概念时说道：“在透视之外……发现新的空间宇宙，在画布上戳洞。我创造了无穷的空间原是基于艺术直觉，而观念就是呈现在那，它是相应于宇宙空间的新空间……切割、穿刺，穿透光明进入无限，再也没有作画的必要……人们以为我专搞破坏，其实不然，我在建构空间美学，使绘画突破传统窠臼，摆脱一般人对艺术的看法……它是一种美学的品味和理由”。
封塔纳终其一生实践的“空间观念”成为战后欧洲艺术界一种独特的艺术思潮和运动，在当时波普艺术、观念艺术、新抽象艺术等流派的冲击下，封塔纳以其“空间观念”回应了这种前卫氛围中的保守特质。封塔纳的刺穿、割破以及影像装置作品在如今的 21 世纪似乎是司空见惯，手法比之强烈夸张的也大有人在，但在上个世纪经过二次世界大战摧残的欧洲艺术界，封塔纳却是以前卫的眼光和行动力，成为了首创先驱，并再次将欧洲艺术引领向未来。
永不停歇的市场驱动力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卢奇欧•封塔纳的作品并未得到应有的重视，价格也被低估。1966年，封塔纳去世后的两年，才在美国举办他第一个个展。同年他在1966威尼斯双年展上被授予绘画大奖。之后，全球各大美术馆相继推出他作品的展览，包括蓬皮杜艺术中心1987年的展览、1999年于伦敦海沃德美术馆、到2006年威尼斯古根海姆的展览。巴黎现代艺术博物馆也于2014年推出卢奇欧•封塔纳大型回顾展。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于2017年举办卢奇欧•封塔纳回顾展。他生前只留下2000件创作，如今人们重新挖掘了他的价值。酝酿发酵45年后，封塔纳作品由于不断得到重量级美术馆的展出推荐，他作品的市场持续显著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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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十年来，全球艺术市场对于卢齐欧•封塔纳艺术的追捧热情，一路上涨。2008年是封塔纳市场上涨最快的一年，这一年封塔纳有3件作品都以千万美元的价格成交。其中2008年2月在苏富比伦敦《空间概念，上帝的终结》(1963)（Concetto Spaziale, La Fine di Dio）以24,676,668美元的价格成交，成为2008年拍卖价格最高的作品。“上帝的终结”系列由38个卵形画作组成。此件作品是该系列作品之一，该系列作品的灵感来自于历史上的开创性时刻——尤里•加加林的太空之旅。作品被黑油浸透帆布、猛烈穿刺制造的空洞，让人想起月亮的凹凸的表面，是超越画布边界的多维艺术作品。此作曾于巴黎，布鲁塞尔和米兰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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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2月在佳士得伦敦的拍场上《空间概念，等待》（Concetto Spaziale, Attesa） (1965) 以13,297,500美元的价格成交。这是一幅专门献给他的妻子特雷西塔的作品，超过一米长的斜线唤起了封塔纳作品中无处不在的虚空感。另一件创作于1963年的《空间概念，上帝的终结》(Concetto Spaziale, La fine di Dio) 在2008年10月在佳士得伦敦拍卖，以15,626,166美元的高价成交。
2008年之后，金融危机影响到艺术品市场，封塔纳作品的拍卖市场出现了短期的调整。但经济危机后继续攀升，成为欧美现当代拍卖市场中的常青树之一。
2013年11月，封塔纳又一件《空间概念，上帝的终结》现身纽约佳士得当代拍卖夜场，并被一位纽约画廊主以2088.5万美元的价格收入囊中，创下当时拍卖价格最高纪录。这些复杂而神秘的蛋形画布标志着封塔纳空间概念创作的顶峰，并提醒宇宙的巨大神秘。这幅画表明了所有存在的诞生和死亡。涂上粉红色的肉质油漆，并覆盖一层铜，肉质岩浆似乎是最古老的生活起源，是这幅画的主要焦点。凭借其对油腻的表面，细节之间的对比，以及内部空间的穿透的黑洞，完成了对星系和星座的抽象描绘。其目标是将精神从地球物质中解放出来。至此，封塔纳的作品价格比过去十年增长了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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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在佳士得伦敦《空间概念，期望》 (1965) 于以9,038,100美元的价格出售。这幅画是封塔纳空间主义美学的典范。 《空间概念，期望》是封塔纳的唯一使用纯白色的作品，这件作品有十个割痕组成，类似于未知语言的涂鸦，唤起卢奇欧•封塔纳创作过程红书法般表现。
2015年，是封塔纳作品市场爆发的一年，这一年封塔纳有多件多品拍出高价。《空间概念，上帝的终结》系列有一件作品在2015年11月纽约佳士得拍卖行拍出了29,173,000美元的高价，刷新了封塔纳的个人拍卖纪录。这件艺术品融合了前卫和巴洛克风格的美学，它在世界各地，苏黎世，博洛尼亚，阿姆斯特丹，巴黎和伦敦展出过无数次。
2015年10月在苏富比伦敦拍场现身的《空间概念，上帝的终结》也以24,676,668美元的价格成交，成为卢奇欧•封塔纳作品成交价格的亚军。 作为战后意大利艺术最重要的作品之一，这款La Fine di Dio是封塔纳最伟大系列的皇冠上的明珠。 由于太空旅行时代的曙光，上帝的终结几十年来一直处于视线之中，由于大型黑色卵形帆布上的猛烈刺，斜线和凿孔，因此它拥有近乎月球般的表面。 这件令人惊叹的作品象征着封塔纳令人惊叹的全部作品和他对星系的迷恋，从而使其成为他最伟大的作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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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2月在苏富比伦敦拍场上出现的《空间概念，期望》以11,199,900美元的价格出售。这件创作是卢奇欧•封塔纳最杰出作品之一。由二十三个精确的割痕组成的一个纯净的表面，讲述了封塔纳发明和实践空间主义绘画的新维度，其中过去现在和未来，空间和时间在一起构成了令人惊叹的艺术作品。
2015年11月在苏富比纽约《空间概念，期望》(1965) 以16,154,000美元的价格在纽约出售。因为许多封塔纳的作品都涉及到某种结束的想法，但同时仍然存在于人类无法完全理解的境界中。 然而，这件作品包含了封塔纳在他的任何作品中创作的最大数量的剪辑，这使得它对公众来说既迷人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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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封塔纳1961年创作的《空间概念》 (1961) 也在2015年11月苏富比伦敦拍卖以8,986,000美元的高价拍出。这件作品是封塔纳开创性实践的标志，此时封塔纳扩展了未来主义的目标，将艺术创作推向了空间/时间的维度，标志着旧图像实践的终结。 这幅画是人类勇敢地跳跃到未知世界的象征，是月球竞赛的象征。
2017年6月10日佳士得伦敦拍场《空间概念，晚上与特雷西塔在圣马可广场》（Concetto Spaziale, In Piazza San Marco Di Notte Con Teresita） (1961)以11,816,549美元的价格成交。在圣马可广场上展示了一个独特的画面概念，在黑暗，扁平，厚厚的地方展示 - 方形表面。 今天，该系列作品被认为是封塔纳空间主义研究的绘画高潮。暗示圣马可广场的柱廊空旷的空间形式和节奏沉浸在黑色的光线中，作品闪烁着光芒，黑暗，并且在光线，阴影和流畅的表面上也是虚幻的。 艺术家使用他的艺术的抽象和概念语言，在观众心中创造了一个图像，唤起了夜晚圣马可广场的感觉，仿佛从众多观点中看到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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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6月3日在佳士得伦敦举行的战后和当代艺术晚会拍卖会上《空间概念，期望24》 (1965) 以10,479,308美元的价格出售。这是《空间概念，期望》系列中的另一部作品，艺术家试图通过刺穿画布来创造无限的维度。宇宙的发现是一个新的维度，它是无限的：因此我刺穿画布，这是所有艺术的基础，我创造了无限的维度。这件作品创造于太空时代的顶点，在精神上与宇航员的大胆成就结合在一起，展现了他的二十四个标志性的剪裁——这是他曾经承诺过的最大数量的画布。 艺术家将工作放在一个反映周围世界的黑漆框架中，为作品增添了另一个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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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作品在拍场取得了惊人成绩。至此，封塔纳为世人称赞、追捧，从洛杉矶到迪拜，没有一个大的收藏家不寻求他的作品。他的作品有形而上的解读方式，另一方面也有十分具象化的风格，每个人都能从他的作品中找到自己的兴趣点。除了在学术层面，人们关注其革命性的创作手段外，他的作品在视觉方面还十分具有观赏性，人们甚至可以从他的画里看到一种温情，这吸引了许多人。目前，市场热点主要集中在他的裂痕系列和其他几个系列，1949年之前的作品多多少少受到忽视。不过，最近人们开始重新关注他的具象雕塑等其他系列作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