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经济政策需要寻求新的突破。在当前的大环境下,我国工业企业依然能持续保持良好增长态势实属不易。小微制造业生存艰难,在整体经济风险增大的背景下需要积极应对。为有效提振中小企业的信心和预期,最近国务院频繁研究部署政策,优化营商环境,支持中小企业发展。加快畅通货币政策传导机制,激活中小微企业,对稳增长无疑具有重要作用。而这也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重要体现。
在经济稳中有变的背景下,央行牵头召开了座谈会。9月4日中国人民银行、全国工商联共同主办“民营企业和小微企业金融服务座谈会”。8月31日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办公室召开金融市场预期管理专家座谈会。两场座谈会议题有别,但核心思想都与稳增长有关。
国家统计局和中国物流与采购联合会发布的最新采购经理人指数(PMI)显示,8月制造业PMI为51.3%,比上月上升0.1个百分点,非制造业商务活动指数为54.2%,比上月上升0.2个百分点。另据国家统计局发布的工业企业财务数据,全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1月至7月实现利润总额39038.1亿元,同比增长17.1%,增速比1月至6月放缓0.1个百分点。其中,7月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利润同比增长16.2%。1月至7月,规模以上工业企业主营业务收入利润率为6.46%,同比提高0.4%。工业企业利润这样的增速,无论放在当前的全球各国,还是放在世界历史中比较,都是可观的。
我国经济已转为中高速增长阶段。这涉及产业调整、杠杆调整、增长模式调整、金融体系调整、政府与市场关系的调整,以及我国与世界经济关系的调整。这种情况下,工业企业依然能持续保持良好增长态势实属不易。7月,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利润同比增长16.2%,增速比6月放缓3.8个百分点。虽然工业企业利润率和毛利率均是2011年以来同期的最高水平,但资产周转率则是2011年以来同期的最低水平。这也印证了当前我国经济运行面临下行压力的客观事实。
工业企业利润整体平稳,无疑给今年我国经济增长提供了重要支撑。我国工业企业利润增长点将转向创新引领、消费升级、国际市场三个方面,当前已有部分显现。1月至7月,煤炭开采和洗选业利润总额同比增长18%、石油和天然气开采业增长4.5倍、石油与煤炭及其他燃料加工业增长36.1%、化学原料和化学制品制造业增长29.2%、非金属矿物制品业增长45.2%,黑色金属冶炼和压延加工业增长97.8%、专用设备制造业增长23.1%。而新增利润主要来源于石油、钢铁、建材、化工等行业。这些行业对全部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利润增长的贡献率为66.6%。
从统计数据也不难看出,在我国经济总体稳定增长态势的背后,仍然存在一些问题。主要反映中小企业部门景气的财新制造业PMI相对较低,8月为50.6,创14个月来的新低;8月财新中国服务业PMI降至51.5,为10个月新低。而对外贸易比较集中的广东,8月PMI指数为49.3,较上月回落0.9个百分点,较去年同期回落1.6个百分点。这是自2016年3月以来广东PMI指数第一次回落至荣枯线以下。
与此同时,企业经营成本上升和税费负担重对中小企业的影响依然巨大。相关分析报告显示,用工成本上升、税费负担重、融资难融资贵仍是制约中小企业发展的前三大影响因素。而融资成本上升加速了债券市场弃发。据Wind资讯最新数据统计,截至8月31日,今年共有531只债券取消或延迟发行,累计计划发行规模3282.6亿元。特别是8月以来,随着债券市场调整,一级市场上取消发债现象增多,当月有75只债券推迟或取消发行,计划发行规模合计461.2亿元,其中8月下旬就有42只,规模高达254.2亿元。这反映出信用债券融资环境收紧。
由于小微企业生产规模小,内部治理结构不完善,缺少规范健全的财务制度,透明度低,存在许多不规范和不易监控,导致信息采集较难,具有较高的违约风险。在债券市场,今年以来违约事件频发。一些龙头民营企业乃至部分国有企业、地方城投公司都出现了违约。因此,市场风险厌恶情绪增强,不少中小企业出现发债难。在此背景下,银行惜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今年7月份社会融资规模增量为1.04万亿元,比上年同期少1242亿元。
小微制造业生存艰难,在整体经济风险增大的背景下需要积极应对。我国经济政策需要寻求新的突破。从某种意义上说,中小企业融资难、融资贵源于货币政策传导机制不畅。当前市场并不缺流动性。而货币政策传导机制不畅又有多重原因,比如金融体系不够完善,企业直接融资的渠道狭窄;大银行为主体,普惠金融不发达;国企债务软约束等等。
为有效提振中小企业的信心和预期,最近国务院频繁研究部署政策,优化营商环境,支持中小企业发展。事实上,在政策利好的作用下,中小企业对票据融资的需求再度上升。央行数据显示,5月、6月和7月票据融资分别增加1447 亿元、2946 亿元和2388 亿元。比照历史数据,这一水平较今年前4个月的票据融资额显著增长,更是近年来的一个小峰值。上海票据交易所发布的票据运行情况报告也显示,上半年商业汇票承兑和贴现业务发生额分别较去年同期增长31.96%和27.98%,出票人为中小微企业的票据占比为69.65%,票据承兑业务已成为中小微企业获得金融支持的重要渠道。从近年城商行的财务数据中,也可管窥票据融资的微观变化。就以近日发布半年报的南京银行为例,上半年该行通过票据贴现获得利息收入4.7亿元,而去年同期只有0.31亿元。不过,在票据贴现市场回暖的同时,短期贷款余额已有两个月负增长。由于目前市场贷款利率普遍低于票据直贴利率,近期短贷与票据融资的“此起彼伏”并非利率成本因素造成的。对此,各方市场人士都聚焦于实体经济的融资需求上:已贴现的票据形成银行资产,占用信贷额度,票据融资规模上升,反映信贷融资需求不足。业内分析人士认为,票据融资期限短,比较灵活,调整起来比较容易。通常,当企业融资需求不足、信贷额度又有空余时,银行会通过增加票据融资先把额度占上,待融资需求强劲、信贷额度紧缺时,通过减少票据融资给实质性贷款增加投放。
总之,在当前的大环境下,加快畅通货币政策传导机制,激活中小微企业,对稳增长无疑具有重要作用。而这也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重要体现。(作者周子勋系资深宏观经济评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