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9月22日下午,一场“关于热爱的对话——策展人周婉京对谈毛旭辉” 在北京索卡艺术中心为毛旭辉全新个展拉开帷幕,展出艺术家毛旭辉近期创作的25件作品,包括圭山系列、家长系列,虽然有些物象相似,但它所承载的情感和意味都发生了变化。
毛旭辉,1956年生于重庆,15岁起学习绘画,1982毕业于云南艺术学院美术系油画专业,毕业后与张晓刚、潘德海、叶永青等人组建“新具像”和“西南艺术研究群体”,经历“文化大革命”、“85美术思潮”、“珠海会议”……中国当代艺术同改革开放一起历经了40年的发展,毛旭辉是中国当代艺术发展中最具代表性的实践先锋之一。
如果当初搬到北京,创作和生活将变成怎样?这是毛旭辉常被人问及的问题。与他同样曾是“西南群体”的艺术家张晓刚、叶永青和潘德海,都曾迁居北京或在北京短暂漂泊、停留。
1995年,毛旭辉在一封写给高名潞的信中提到:“我曾在去年(1994)冬季和今年春季在北京试着生活过一段时间。后来我发现,那种北方的寒冷和帝国的中心那种雄伟威严构成的气氛以及浓重的政治阴影与我这个土生土长的西南人格格不入。” “云南高原这种地域性质,强烈、明快、封闭、保守、梦想等,他们是我的根部。这种根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远离中心、热爱故土,并不等于因陈守旧、安土重迁,反而让他沉思冥想,真正面对社会存在和个人此在。面对住了一辈子的花城昆明,面对从85’时期延续至今的圭山题材,毛旭辉的目光始终聚焦于他最热爱、熟悉的事物。
在和策展人周婉京的对谈中,艺术家毛旭辉的思绪飘回到了“20世纪80年代,圭山和我都处于相当贫穷的状态,但是圭山的原始状态更加令人感动,在蓝天下与红土地相依为命的撒尼人,朴素的接纳了我这样的在城市里找不到出路的年轻画家,我把圭山作为一个心灵的避难所,在那里我获得了红土的恩赐,无形中培养了我内心里的某种类似宗教的感情。这对我80年代的创作是非常重要的。
▲黄昏中的向日葵和靠背椅 之一 50×100cm 布面油画 2017.10.01-02
▲两把靠背椅和山茶花 120x160cm 布面丙烯 2016.03-2017.09
之后的许多年我都没有去圭山,直到2006年,我那时已经在云南大学教书,才带着学生们重返圭山,这一来就再也没间断过,之后的十一年,每年都会在圭山住些日子,在教学的同时也画一批写生作品。
这三十多年来我和圭山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过去那种穷日子过去了,我也不再年轻。我画画更加享受圭山的自然环境,它还保留着不少纯朴的民风和原始土地的风貌,这些都是艺术非常珍贵的自然资源。过去创作中那种带有苦涩的宗教感少了,增加了更多对自然的观察和体验。”
▲天空留下了翅膀的痕迹·致泰戈尔 140×220cm 布面油画 2014-2017.08
▲西双版纳·芭蕉林 32x41cm 纸本水彩 2014.02
▲西双版纳·水瓜栗 32x41cm 纸本水彩 2014.02
对于艺术家毛旭辉来说,圭山已成为他的第二“故乡”。“圭山的阿文一家四代人,都是毛旭辉的好友。每年春秋两季,毛旭辉会带学生来圭山上课,每年开春,杀猪饭也定在圭山这里。面对圭山,这画了几十年的“生命”图式,毛旭辉坦言,画起熟悉的东西还会有难度,例如像处理向日葵的画法,他就不希望跟梵高的向日葵雷同。这次,毛旭辉在圭山包谷地里围着向日葵作画,开头的几天,他和学生都收效甚微。然而与绘画相比,令他记忆犹新的是黄昏时刻的温馨感受,因为每逢太阳落山,三嫂(阿文的媳妇)都会来催大伙吃晚饭,等到大伙吃上热腾腾的饭食,一天的辛苦便有了安心的结尾。”策展人周婉京向雅昌艺术网补充道。
▲六月的三叶花 •新闻南路 90×120cm 布面丙烯 2017
著名艺术批评家及策展人、艺术家毛旭辉的好友高名潞曾撰文评论道:“虽然,毛旭辉和其他西南群体的画家,比如叶永青、潘德海和张晓刚也到云南的圭山作画。他们作品中的少数民族、动物、土坡和树林似乎和“乡土写实”没区别,但是,他们关注的已经不是再现一种异国情调的乡土风情,而是自然世界所隐喻的生命意识,是人性的升华,也是对当下乡土风情的批判。”
▲梦中的花园 195×210cm 布面油彩、丙烯 2010-2017.09
▲西天·古钟 26.5x38cm 纸本色粉、水彩 2016.01
▲西天 160×200cm 布面丙烯 2016-2017.03
毛旭辉的 “家长”主题始于1988年,在近期创作的《家长》系列,画中的椅子不仅仅是权力的象征,亦暗含着“热爱”二字,是艺术家毛旭辉对逝去父母以及小女儿妞妞之“爱”。比如2011年毛旭辉的父母去世,作品《倒下的椅子》在某种程度上是他对父母的一种怀念之情。
观看展出作品,细心的你会发现紫色系颜色在其作品中反复出现,比如紫色牵牛花,因为紫色是其小女儿妞妞最爱的颜色。 “‘紫色’多少有点儿悲情,因为2013年我的小女儿去世了。这个事情发生以后,我很长时间都不能从这个事情里释怀出来,也陪孩子的母亲去了很多地方,想寻找到一些精神上的支撑我们去过印度老挝等东南亚这些宗教气氛比较浓的国家。直到最近这两、三年来,我才有勇气、有力气去表达自己生活中遭遇的这些困难。通过画《紫色》系列的作品,我觉得自己精神上有所轻松。” 毛旭辉说道。
▲又见圭山 39x55cm 纸本色粉、水彩 2009.09
▲走过2014年前的西坝路 140×220cm 布面丙烯 2012-2017.06
策展人周婉京表示:“如今再画椅子,却不见单色或是黑灰、大红加上家长图式(如《92家长大三联》《家长的靠背椅》)的强烈意象符号。相反,椅子安静地归隐田园了。此次展览中,椅子又在毛旭辉梦中的花园现身,它跟随泰戈尔的诗飞过天空,它被黄昏中的向日葵环绕,它镶嵌在山茶花的背景里……它依旧充满力量,但不再为了表现父权社会的集中权力与成长焦虑,也并非直指毛旭辉这一代艺术家所背负的历史伤痛。相反,这种力量现如今沉淀了下来,变得沉静而绵延悠长。这一变化体现在主体与背景的关系转换上,背景的存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为了映衬或凸显主体的调性。同样的一把靠背椅,放在黑漆漆的抽象笔触中与夕阳西下的向日葵田里,呈现出全然不同的情绪。”
▲坐着的家长 59x59cm 纸本水墨 2014.07
据悉,展览将展至2018年11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