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国际贸易大臣利亚姆·福克斯上周五表示,由于欧盟首席脱欧谈判官巴尼耶否决了特雷莎·梅首相提出的契克斯协议,英国很可能在没有达成协议的情况下离开欧盟。BBC报道称,福克斯认为,当前“无协议”脱欧的可能性已升至60%。英国外交大臣亨特稍早时候也发出警告:“英国无协议脱欧的可能性越来越大,直到看到欧盟委员会的态度发生变化。欧盟委员会认为,他们只需要等待,英国就会妥协。这是对我们国家的一种深刻误解。”
“无协议脱欧”,指的是英国与欧盟的谈判未能在《里斯本条约》第50条的框架下就脱欧条款达成协议。英国与欧盟未来关系的谈判在最近的《英国脱欧白皮书》中成为焦点,并导致英国几位重要政府官员辞职。而这个焦点毫无疑问会持续到脱欧之后很长一段时间。
脱欧协议谈判最终的目的,是双方要在里斯本条约第50条框架下达成一个协议。
这是一个政治程序。值得强调的是,英国政府之前一直表示“不希望也不期待无协议的局面”。双方的协议,要么全部达成,要么就是一项都不达成,这可能会是英国和欧盟最大的赌博。
只是,眼下英国无协议脱欧事实上已成了一个热点,因为时间已不多了。里斯本条约第50条所规定的两年期限到明年3月29日截止。这就意味着在这未来的8个月内,脱欧协议必须达成且完善细节。当然,除非28个欧盟成员国全体同意延期。但是英国会同意吗?
如果没有具体脱欧协议,那么脱欧之后就不会有过渡期。英国与欧盟的关系将出现断崖式“崩塌”。这对双方而言都没有好处。虽然脱欧派的支持者认为,无协议意味着英国不用为脱欧支付数百亿分手费,然而,欧盟可能会由此提起诉讼,到时,可能分手费的支付要由法庭来判断了。尽管2016年脱欧公投后,英国经济表现好于一些人的预测,但去年的经济增长率远低于投票前的预测。由于越来越多的人担心可能出现无协议脱欧,预计英国经济今年将继续放缓。本月预估中值认为英国今年经济增速为1.3%,远不及欧元区的2.2%及美国的2.9%。
因而,无论嘴上怎么说,政府与企业都要准备应急方案。欧盟此前发布的一份文件就警告所有欧盟国家在所有经济领域都应加快与英国脱欧的步伐。该文件提到英国与欧盟国家之间的交通运输业将受到严重影响,而且欧盟单一市场将大幅缩小对英国的开放程度,对于在英国的欧盟成员国公民以及在欧盟成员国的英国公民未来的权益,边境检查并非必要。此外,脱欧后,英国将毫无疑问成为“第三国”,双方关系也不由欧盟法规规管,而由更广义的国际法来协调和管理。
国际法规中就包括世界贸易组织的基本法规。虽然很多脱欧派都支持世界贸易组织的规范,然而从现实来看,欧盟所有的贸易伙伴中,目前还没有哪个国家与欧盟交易时是仅靠世贸组织条款来规范的,尤其供应链行业对此更为敏感。
这个夏天,英国各部门将发布近百项技术通告以帮助商业和消费者在8个月后应对可能的无协议脱欧的状况。
现在,时间是最重要的。如果英国和欧盟双方在不久的将来都认定谈判不会成功,“无协议脱欧”局面将非常有可能出现的话,那双方至少需要几个月时间为此作准备。如果在最后一刻才确定这一局面,那就是面临着“断崖式脱欧”,这是没有人愿意看到的局面。
英国政府首要保护的范围是食物和药物的供应链,英国卫生部已宣布将会先行储存药物以备不时之需。此外就是交通,如果英国在无协议情况下脱离欧洲航空安全局,将需要尝试与各国单独商定双边协议,允许飞机来回。否则,2019年4月的欧洲航站楼将成为一片混乱之地。麻烦的还有公路交通,目前英国每年发出约10万个国际驾驶执照。脱欧后,如无协议管制,公路运输要将前往欧盟国家的行程计算在内,英国要发出超过700万个驾驶执照——这对英国邮政部门是个巨大挑战。
再说,英国还要防范其他欧盟国家的“碰瓷”。西班牙就利用英国退欧之际推动对直布罗陀的领土要求。直布罗陀是英国海外高度自治领土,超过90%的居民是英国(直布罗陀)公民。经过西班牙的游说,欧盟和英国谈判退欧的战略是:凡影响到直布罗陀的决定必须得到西班牙议会批准。直布罗陀首席部长费边·皮卡多则认为西班牙方案“不可接受”,而伦敦则向直布罗陀保证英国的支持。西班牙在1713年根据乌德勒支和约割让直布罗陀,英国在此后大部分时间里一直控制着直布罗陀。西班牙长期以来否认英国对直布罗陀的统治,持续推动对直布罗陀的领土要求。
英国脱欧,烦心事还不少呢。(作者李俊辰系大本钟奖华裔创始人,主持海外文物回流项目,著有《伦敦金融城》和《日不落帝国金融战》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