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我是谁》 蔡怡 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这是一部感人至深的亲情散文,第一辑围绕老迈失智的父亲及患有躁郁症的母亲,表现失智父亲在逐渐遗忘的时空长河里,迷失自我,孤立无助的心境。展现女儿是如何一步步走进他的世界,安抚他的焦躁、孤独,让他在生命最后的时光里安然度过。这一辑既是她对双亲的缅怀与纪念,也是自身对人生路程的回顾与体悟。第二辑更多的写爱人、孩子、父母、公婆,如数家珍,为了纪念和珍藏。
文字清新简白,真挚朴实。说是“照养”只见其一,说是记写“亲情”不过其二,是生命临镜下对生、老、病、死地勇敢面对。生命要有爱相伴,珍惜每一次相逢。
作者简介
蔡怡,台湾著名散文家,台大中文毕业后留学美国,获教育硕士、博士学位,在美国工作生活16年。回台北后,担任联合报缤纷版与人间福报专栏作者,曾获第三十四届联合报文学奖散文组大奖,第五代怀恩文学奖两代组首奖,第三届福报文学奖,第六届怀恩文学奖社会组首奖。
著作有《缤纷岁月》《烤神仙》等,《烤神仙》荣获全球首届“三毛散文集奖”二等奖,由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简体中文版。
编辑推荐:
1、学会温暖告别:爱和离别——是谁也逃不掉的生命课题。当父母老了,用尽所有的温柔去和每一天告别,才是对生命的敬畏,对爱的负责。
2、看到自己:年轻时为了自由和爱情出走的他乡,现在我拿什么来抚慰故乡的双亲。
3、学会照养老人的经验:蔡怡亲自照顾失智父亲2000天,具有非常的巧思与无限聪慧,给照养失智老人以经验和启迪。
4、人生智慧书:蔡怡是台湾知散文家,联合报文学奖散文一等奖、首届三毛散文奖得主。文学功底深厚,阅历丰富,看似书写的生活的琐细,实际表现的是人生大智慧。
5、台湾文学界重量级推荐:方梓、吴钧尧、江永黛、林德俊、路寒袖、许荣哲
6、全彩印刷,唯美插图:情感的深厚和排版设计轻灵活泼相结合,给人很大的想象空间,美文美图,提升阅读体验。
推荐序:爸爸,我回来了/吴钧尧
《忘了我是谁》是蔡怡《烤神仙》后的“续作”。
“续”的意义在出版先后,以及亲清、深情的延续,并拉长了时间,在生命源头、家庭忧欢、青春迷惘等探索后,进一步摊开生命。“忘了我是谁”可以另解作“记得我是谁”,它们是一个天空下的两种分野,犹如日与夜。
日与夜何尝能做区分,它们在一起了,就是一天、一年与一生。
说是“续”,但长相不同,比《烤神仙》体例多几千字规模,同名作品获得《联合报》散文首奖,书籍则获得首届“三毛散文”二等奖。我有幸分享蔡怡在写作路途的远征,尤其当她踏上三毛故居舟山市,给我讯息时,看着蔡怡微笑领奖,深知她必祈念双亲莅临,因为她的书写,不仅是她一个人的事,更是一家人与整个时代。
一个时代的动荡。家族旅居与定居。后裔的闯荡。子嗣在东方、西方之间有了他们的
浮移。以个人拓写时代史,以私我印证大我,这是《烤神仙》的细微与巨大。《忘了我是谁》少了时代描绘,多了家族关爱;少了政治两岸的铺陈,多了故事注解。它看似“少了又少”,但其实“多了又多”。
失智的父亲是蔡怡书写的地址,看似一个人,实则写了无数人。地址虽仅一处、一室,但每一个人都会住进这个居所。它是衰老、它是失智、它是失能,它同时是劳务、惨淡,更是孝心与慈悲。蔡怡有一个父亲,但天下人有天下人的父亲,蔡怡的凝思处,是父亲,也是人生与时间。所以它没有“少”,而显得更“多”。
父亲是辑一“说不完的冬话”男主角,开卷阅读,“老年照养”主题显而易见,难在蔡怡是女儿、是作者,难在它是缅怀、且是呼唤与重建,情节流动处,笑、泪俱涌,有时候说一天的事,有时候这事,连贯数十载。蔡怡先生学画,描摹印度女子,老爸焦虑地跟女儿说,“小心哪,你老公在画外面的女人。”丈人本来欣赏女婿,至此换了称谓,变成“那画画的”;大哥美国归来,与父亲吃饭,知道他喜欢吃小笼包,又怕咬食汤汁烫嘴,拿筷子戳了包子几个洞散热,父亲生气了,“你是谁,为什么给我破包子?”与女儿搭飞机返冈山,飞行平稳,犹如还在停机坪,父亲看着机舱外凝止的远天,“这飞机完全不动,怎么办?”挣扎地要“换飞机”飞。父亲常回到他的少年时期,蔡怡搀扶服侍时,他质疑女儿,“你这女人,干嘛喊我爸爸?”父亲盯着电视机前的“红烧黄鱼”,几乎微笑流涎了,到了晚餐时,怎么呼唤都不吃出来吃饭,他误把“电视鱼”当作“餐桌鱼”,嚷着,“我再饿,也不能吃别人家的饭。”且训斥女儿要有骨气。
失智,失去了现实感,经常找不到回家的路;失智,失去辨识家属的能力,几十年亲密剎那间归零,让人啼笑皆非,更黯然神伤;失智,以及尾随而至的失禁等卫生问题,让长幼双方都失去尊严。蔡怡述说照养的耐心,还说明了,失智者只是暂时忘了世俗,但没有忘记对女儿的爱,他很本能、不带社会判断地,很自然地站在女儿这一边,而用一生的苦难习得的价值,执拗地浮出台面,失智者失其生活,但固守灵魂。
蔡怡给了我们一个课题,不要以失智看待失智者,她提到,“天下没有不老的人,只有不老的回忆”。
辑二“忘了我是谁”,蔡怡对外子李志德,公、婆以及父、母,都“如数家珍”,收写入书。说是“如数家珍”,是有珍惜、珍藏的意思了,尤其他们的一一离去,都在书写时一一回归,辑一少见描写的儿子着墨犹多,蔡怡夫妻怎么赴美打拼、如何照顾与教育下一代,“辑一”与“辑二”是本书“分辑”的“距离”,但他们的距离其实是“海”。蔡怡父母在战乱时逃离大陆,定居屏东,生养子嗣,这是“台湾海峡”;蔡怡远赴密西根与先生一同闯荡,作育下一代,这是“太平洋”。蔡怡点出“迁徙”主题,每一代的迁徙带给后裔不同的时空,它们是“机会”也是“玄机”:动荡时代有其颠沛流离,承平时期也有悲欢离合。时代,原来都是大的,时间没有丝毫的让步。
另一方面,《忘了我是谁》摺叠了《烤神仙》的抒情与美丽词藻,常以素颜代替彩妆,__淡笔即能从容描绘神态,比如“人生如行船,所有用心用力……在老病侵袭下,最后船过水无痕……面对死亡时,能将过往洗得干干净净”。蔡怡的《忘了我是谁》格外有股真朴,说是“照养”只见其一,说是记写“亲情”不过其二,该是生命临镜,生、老、病、死的勇敢面对。这样的姿态是全面而深刻了。
难在蔡怡收拾悲伤,一次一次复返她的地址,目睹智识与世俗的荒芜,仍一次次朝它航行,低声说着,“爸爸,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