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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进酒Bar】酒神黄庭坚:我曾加入史上颜值最高天团

2019-05-10 14:44 中国财富网   原创

文/九公主の桐

我叫黄庭坚,是北宋文坛的超级网红,我的公众号“山谷道人爱写诗”篇篇10万+,其他公众号要想点击量,必学我的写诗风格。

什么?吹牛?

确实,我的老师苏轼诗写得比我好,他的诗歌浑然天成,凭才情随意挥洒,岂是普通人学得会的?还是我的“点铁成金”“无一字无来处”更容易学一点。

我今年60岁了,按说正是享受天伦之乐的年纪,可我却远离家人,谪居在宜州(今广西宜山县)一个破败的戍楼上。

自从49岁以来,我接连被流放3个偏远荒凉之地,只因为我与老师苏轼走得近,还总说关于新政的大实话。新党当政,看我不顺眼,把我支得远远的。

如今的我,不论按照哪个朝代的标准,都是混得最惨的那类人:背井离乡、被踢出干部队伍、文集被销毁、没有退休金没有生活来源……

我现在一身的病,头疼、脚疼、心悸……恐怕也没有多少时日了。坐在这个闷热的戍楼上,听着楼下市场熙熙攘攘的人声,反而觉得内心一片澄净。

如果让我现在回顾我的一生,我是了无遗憾的:

我曾居庙堂之高,也曾处江湖之远,不论世事如何变迁,对国家和百姓,我始终不忘初心,凭良心说话做事;

《大宋才子黄庭坚》剧照

对家人,我几十年如一日亲自为母亲洗马桶、尊敬哥哥照顾弟弟,让家庭十分和睦;

对朋友,我以诚相待,重情重义,“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是我对朋友最深的惦念;

对粉丝,我的作品常常更新,引领时代风潮,还将生平所学慷慨相授;

只遗憾,我应该是见不到敬爱的哥哥大临最后一面了,来生,我们再做好兄弟!

苏门四学士:

史上颜值最高才华最佳的超级男团

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是在京城做官的3年。

那3年,老师苏轼的另外几位学生秦观、晁补之、张耒都在京城做官。

《大宋才子黄庭坚》剧照,黄海(左)饰演黄庭坚,温兆伦饰演秦观。

老师苏轼的一句“如黄庭坚鲁直、晁补之无咎、秦观太虚、张耒文潜之流,皆世未之知,而轼独先知”让我们四人名声传遍大江南北。

那时候的我们都是40岁左右的年纪,俗话说“男人四十一枝花”,当我们四人一起出现在北宋街头,就是这条gai上最靓的四个仔。

大家亲切地称我们为“苏门四学士”,可以说是史上颜值最高才华最佳的组合。

我们常常去老师苏轼家做客,老师拿出皇帝赏赐的密云龙茶和自己亲自酿的酒款待。我们品茶饮酒、吟诗作对、作画题跋、互相切磋,好不快活。

有一天,我给三弟晁补之写了一首茶诗,对其中的一句“曲几团蒲听煮汤,煎成车声绕羊肠”尤其满意。

我以羊肠小道上的车声辘辘来形容炉火上煮茶的声音,这个比喻真是又贴切又别出心裁,我简直都想拍拍自己的肩膀夸一句:“你真是太棒了!”

我把这首诗发在朋友圈,等着朋友们点赞。

果然,三弟马上回复我,“车声出鼎细九盘,如此佳句谁能识”。朋友们也都很识货,各种彩虹屁夸得我心花怒放。

苏门四学士

直到看到老师苏轼的评论,我顿时眼前一黑——

“别人钻进死胡同就叫倒了大霉,黄庭坚竟然一头钻进了又细又窄的羊肠,不穷才怪。”

老师,我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我也要面子的好哇!

黯然销魂者

唯别而已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自绍圣二年(1094年)开始,我们师生五人纷纷被贬离京,四散天涯。虽然未能再齐聚,但保持书信往来,互勉互励。

崇宁三年(1100年),在我被流放的第6年,终于等到了朝廷的赦免,这时我已经55岁了。

我从戎州(今四川宜宾)一路向北,满心期待着与老师和好友们的重逢。

没想到,还没有等到重逢,二弟秦观和老师苏轼接连去世。

4年后,我再被贬往宜州。在路过长沙时,遇到了秦观儿子秦湛和女婿范温候正护送他的灵柩北上。

广西宜山县

没想到竟然是以这种方式重逢,我握着两位晚辈的手失声痛哭。

看到秦观的家人穷困潦倒,我拿出20两银子给秦湛办理丧事。

秦湛这小子却极力推辞,说什么我也刚刚结束贬谪,没什么钱,不好意思用我的钱办丧事。

我告诉他,我和他的父亲是同门好友,我们相交的情谊如同骨肉。如今他去世了,我既不能参加葬礼也不能送葬,已经很对不起他了。这笔钱不只是区区20两,更是表达我对好友的不忘之意。

秦湛含泪收下了银子。

途经衡阳时,看到了秦观的遗作《千秋岁》,悲从中来,感慨万千,追和一首:

此时,老师苏轼已经去世3年,三弟晁补之和四弟张耒再次被流放。我反复翻看与师友们互寄的诗文,看我们在朋友圈里的打趣调侃,仿佛回到了当年的快乐时光。

贬谪路漫漫

幸好有你

老师苏轼有位好弟弟苏辙,我有位好哥哥黄大临。

哥哥也是一位诗人和词人,曾在萍乡县做过县令,和苏辙也是好朋友。

我们的父亲在我14岁时去世了,长兄如父,在我心中,哥哥是除父母之外最重要的人。

我的贬谪路也是哥哥的贬谪路,他一直陪着我。

我被贬黔州(今重庆彭水),哥哥陪着我自绍圣二年正月出发,从汴京经许昌、江陵,一路跋山涉水,4月23日到达黔州。

我们一同观赏长江三峡的秀美风光,晚上对榻畅谈昔日的理想和追求,有哥哥相伴,我几乎忘了自己正走在流放路上。

到达贬所后,哥哥又陪了我2个月,等我安顿好了才离开。

哥哥离开的时候,我泪如雨下,从此巴山蜀水间我将孤身一人。我们都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这次分别,不知道是否还能再见。

写给哥哥的诗词,我只用殇字韵,用专属韵脚寄托我对哥哥的思念。

后为避表外兄嫌,我自黔州徙于戎州。

戎州夷夏杂居,却如老师苏轼所言“吾民尽玉颜”,对我这落魄官员热情拥抱,我享受着“街头酒贱民声乐”的质朴,“晨举一杯”的惬意,寄情山水传道授业的快活。

那儿的百姓会用多种粮食酿酒,王公权家荔枝绿乃戎州第一,这酒后人叫它“五粮液”倒也贴切,“集天地之灵气,采五谷之精华”。

听说我在流杯池吟的那首《安乐泉颂》传诵了千年,当年我推美酒于夔门之外,未曾想千百年来,那口安乐泉百米深处取水酿制的“五粮液”竟香溢世界,始终代表着中国浓香型白酒的最高水平,成了国家名片,真是给足我这代言人面子。

如今,在岷江边上、宜宾城广场、五粮液厂区到处可见我的塑像,俨然将我当成五粮液酒神。

五粮液古窖池

说来惭愧,离开戎州没几年,我再被贬宜州,哥哥又专程来陪我。我们一起共度春节,下棋吟诗,携手游赏宜州山水。

我清楚地记得,崇宁四年(1105年)正月廿八,是个大晴天,我和哥哥兴致勃勃地爬北山。我们互相搀扶着进入集真洞,欣赏形状各异的钟乳石。洞中,一汪清澈的泉水静静流淌。

与哥哥在一起,每一天都是幸福的。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哥哥还有一家老小要照顾。2月6日,他踏上了返乡路。

在送行的酒席上,我知道这应该是年过花甲的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提笔为哥哥写下了最后一首殇字韵的诗:

举起酒杯,祝愿我们兄弟健康长寿,一同活到80岁。如今,我难返故乡,祖坟前的松树想必粗壮繁盛,故园早已枯草荒凉,我们兄弟也即将天各一方,后会无期。今夜,又将是一个能听得见老鼠磨牙声音的难眠之夜。

图为浦江县“理和堂”,黄庭坚一族的祖屋

有朋自远方来

不亦乐乎

在哥哥大临走后的一个多月,一天清晨,一名叫范廖的四川人前来拜见我。

他告诉我,他是我的粉丝,自从知道我被贬宜州后,立刻在崇宁三年的秋天从四川出发,逆长江而上,在洞庭湖弃船后,取道湖北、湖南,马不停蹄地奔向宜州。昨天到的宜州,今天就来拜见我了。

我和范廖聊了一阵,竟然十分投机。我发现这个人性格豪爽慷慨,既能舞刀弄剑,也会作诗填词,还是好学之士。从他的言谈和这次说走就走的拜访,我仿佛看到了盛唐游侠的影子。

范廖告诉我,和我谈话让他忘记了跋山涉水的劳累,看到我如同见到谪仙人,他不怕这里的瘴疠,希望陪伴在我身边照顾我。

我自然是十分高兴的,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环境恶劣的地方有个志趣相投的人陪伴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此时我已经“去国十年,老尽少年心”,范廖的到来,不只是照顾我的身体,更为我的生活带来了很多乐趣,我的交际也变得多了起来。

我们下棋读书、饮酒唱歌、秉烛夜谈,有时还和好友一起游山玩水,南山北山都留下我们的足迹。

转眼到了重阳节,我和范廖参加宜州城楼酒宴。在宴席上,听到几位将军讨论“今岁当鏖战取封侯”,我想起当年的满腔抱负和如今的坎坷遭遇,百感交集,提笔填了一首《南乡子》——

写罢,我把笔一扔,靠在城墙上放声高歌。

是啊,世间的一切荣辱得失都随风雨飘然而逝,唯有美酒与美景不可辜负,且饮酒浩歌,白发簪花,方不负秋光!

酒后吐真言

在很多人心里,黄庭坚始终是gai上最靓的仔。如果你穿越回古代,有幸与黄庭坚对话,你想跟他聊什么?

执笔:李耀威

统筹:周黎洁 徐丹宁

编辑:何苗

视觉:乔琦宇 王祺

监制:王燕

责任编辑:储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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