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奥地利学派的复兴
凯伦·沃恩(Karen Vaughn)教授作为参与者、观察者的现代奥地利学派“复兴”的简史,首先是哈耶克/拉赫曼主义的一个严格的偏见。沃恩观点是思想史的辉格理论的又一变种,这次是从拉赫曼的角度来看的。作为一个辉格主义的人,沃恩的历史必须融入早期摸索改良的强求一致的模式中,并且,在每一步向前和向上进入光明的过程中,沃恩的历史开始于二战后的美国,以米塞斯作为奥地利学派传统的公认传承者,被哈耶克改进和取代;最后,被虚无主义的拉赫曼主义加冕,奥德里斯科尔和里佐的创造性的努力,甚至最后拉赫曼的“狭隘”的破坏主义被一个强调“生物进化论”的宏伟而高尚的新理论超越了,最终在Don Lavoie教授的几位年轻研究生的工作中达到顶点。特别是,沃恩引用的两篇作品正在为奥地利学派的新范式铺平道路,其中包括两篇发表在Lavoie的次级和现已不存在的期刊《市场进程》上。
沃恩教授从她的星光灿烂的账户上遗漏了一些重要的事实。一个是她本人属于Lavoie市场研究中心的董事会,因此她当时正在进行达到一定程度的特别辩护。
无论如何,我们的辉格新奥地利乘客在试图捕捉她角度上的奥地利制度主义者的历史进程方面进行的如何?总而言之,她怎么预测近期的奥地利未来?答案是:不太好。沃恩教授的文章是为了1989年春天举行的奥地利经济学传统会议而写的。在那之后不到四年的时间里,整个奥地利学派的世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毕竟这是一个快速发展的世界呢,即使不是那些被路德维希·拉赫曼(Ludwig Lachmann)所感知的“万花筒”(kaleidic)。自从她写这篇文章以来,由Lavoie教授创立的拉赫曼经济学解释(Lachmannian Society for Interpretive Economics)已经不见了了,期刊《市场进程》消失了,市场进程研究几乎已经离开了经济学。我自己的预言,我敢说,比沃恩教授更有说服力的是,随着拉赫曼教授的去世,尤其是资金来源对经济学兴趣的丧失,拉赫曼学派和Lavoie变种将迅速消失。我不是辉格历史学家,这种发展一点都不会让我感到不安。
让我们回到沃恩教授的奥地利学派复兴的历史。为了赞美后来的事态发展,她不得不贬低早期的事态,特别是路德维希·冯·米塞斯的高尚斗争,更是我们这些在年长的,因而据称是无信的米塞西的道路上继续前进的人。她的一部分辉格神话的形式是,哈耶克必须画得比米塞斯更优越。所以在20世纪40年代,50年代和60年代,米塞斯勉强地被誉为只手保留在美国的奥地利学派。她贬低米塞斯,称他作为学术界的局外人,因为他的“难以言说的反抗主义的观点”而无法获得官方的教学职位,还因为他不幸的“强调的风格”,她不得不承认,虽然哈耶克(她自称哈耶克是“最终的……在塑造奥地利学派复兴中更为重要”)实际上在20世纪40年代移民美国,虽然哈耶克同时在芝加哥大学教,这是不负责任的“他的老同事米塞斯是负责把奥地利的经济学带到美国的。”
她没有提及,因为这将纠正她对米塞斯的蔑视,哈耶克也是,尽管他拥有肯定不强调的态度,但在美国找不到官方的学术职位,他的薪水也是由威廉沃尔克基金(William Volker Fund)资助的。因为它“知道米塞斯终身的斗争”,同样的组织为米塞斯的教授职位提供资金。威廉沃尔克基金出于同样的原因资助了哈耶克的教授职位。
此外,尽管哈耶克在芝加哥多年教学,哈耶克之所以没能激发奥地利学派在美国的复兴,是因为哈耶克不是那种点燃或激发学生兴趣的老师。哈耶克被芝加哥大学的经济系禁止教授经济学,所以他不得不在社会思想委员会任教,这是一个迷人的跨学科研究生部门,但是在正统系以外的博士学位并不是专门为学术职业发展设计的。但比这更重要的是,哈耶克没有拥有教师的个性来激励学生或门徒。他不像米塞斯那样,米塞斯一直都很迷人,致力于激发学生的生产力,而哈耶克冷酷无情,只回答他的博士生给他的具体问题,从不参与对话和讨论。因此,哈耶克并没有激发奥地利学派的复兴。而且,正如沃恩简单承认的那样,哈耶克还没有提出他的“进化论”和其他哲学研究。他在1960年出版的第一本被称为“自由宪法”的杰作,是政治哲学而不是经济学,是一个在政治哲学领域不受重视的文章,被他的学生罗纳德·哈莫维等奥地利评论家普遍驳斥。
最后,哈耶克于1961年从芝加哥大学退休,芝加哥大学拒绝给他一笔养老金(因为他们从来没有给他支付工资)。哈耶克被迫离开美国去德国,在那里能够得到一个弗赖堡大学的工资。从1961年开始,哈耶克不再居住在美国,而这一重要事实在沃恩的叙述中令人感兴趣地被遗漏了,这一事实在揭示哈耶克并不是奥地利学派复兴的中心这一事实中起了重要的作用(奥地利学派复兴与沃恩教授指出的1974年的南罗曼顿会议上)。正如沃恩指出的那样,哈耶克在1974年秋天巧合地接受了诺贝尔奖,显然引发了对哈耶克和整个奥地利学派传统的普遍和持续的兴趣和研究。
历史的精确性迫使我接受了沃恩教授对柯兹纳教授和我自己的非常对比的待遇,毫无疑问,是米塞斯的两位最富有成果的美国学生,两人在1974年南罗曼顿之前曾发表过重要的奥地利学派作品。她说“米塞斯对激进的自由主义外边缘的忠实解释者……他们是年轻人,其中许多是自由市场的激进分子,他们发现了米塞斯的作品,并在穆瑞·罗斯巴德的膝盖上听奥地利的民间传说。”所以,我在这里了,以沃恩教授的话来说,讲述了米塞西民间传说的青年自由市场主义的传道者。与此同时,当我将米塞斯的民间创作分发给困扰的青年时候,柯兹纳教授做了什么?他“反对压倒性的打击,试图在主流学术界的背景下继续进行米塞斯的工作”。
沃恩的历史叙述存在两个根本性的缺陷,虽然可能对她自己的辉格派民间传说“从米塞斯到拉赫曼和拉沃”会比较方便。一个是,我也是一个学者。在南罗曼顿(South Royalton)时代,我是布鲁克林理工学院的经济学教授;也许她当时可能也是像我一样的困扰青年,她并没有意识到我不是一个全职的民间传说学家。第二个是柯兹纳教授的角色。尽管柯兹纳是奥地利传统的杰出学者和贡献者,尽管他后来也偏离了米塞斯,但在那个时候,他几乎不能成为奥地利反抗学术界敌人的英勇奋斗者。事实上,柯兹纳(Kirzner)在纽约大学(New York University)的奥地利学派做派很低调。我自己和1960年代后期在柯兹纳手下获得博士学位的人变得友好起来,而那位先生不知道奥地利的经济学是什么,或者他的博士导师与它有什么关系。
沃恩提到,人文研究所赞助在南罗曼顿举行的为期一周的学术奥地利会议,以及在未来两年中的两个其他会议,一个在哈特福德大学,她没有那个会议的名字,一个在温莎城堡,英国;South Royalton和Windsor Castle会议上出现了大量的重要论文。
但是,沃恩并没有提出这样的问题:在世界上这些年度的高水平的学术会议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这些回忆为奥地利学派的发展和对奥地利经济学兴趣的提升做了很多工作。发生的事情就是这些会议消失了,因为主要资金来源于我称为的那位捐助者转移了他的兴趣焦点。这一转变远离了米塞斯的激进主义和一致性,这种一致性和激进无论是在奥地利的经济学,或者在人类行为学中,还是在政治经济学中,都是以一贯的自由放任的形式出现的。到了20世纪70年代后期,捐助者决定,沃恩所说的米塞斯“直言不讳的抗议观点”和“强调风格”过于坦诚,不妥协,不适合于其他资金来源,无法让当权者愉快,或者联邦政府学术界的领袖愉快。由于所有这些原因,捐助者,紧随其后的急切接受者,决定建立温和的智囊公共政策,淡化奥地利的经济学,使其对学术界成为可敬和无威胁的。在学术界,因此他鼓励各种各样的外展活动:对马克思主义者,对解释学家和解构主义者,对于路德维希·冯·米塞斯对于真理和自由的不妥协的忠诚的任何人和每个人都是如此。因此,没有更多的奥地利学术会议,而是只有以奥地利经济学的名义宣传会或者反对米塞斯观点的项目和计划。
如果沃恩教授真的有兴趣记录奥地利学派“反抗压倒性的胜利”真理的战争,她会思考十年前成立路德维希·冯·米塞塞斯研究所(Ludwig von Mises Institute)的巨大成就。因为罗克韦尔创立的研究所,没有捐赠,没有承诺,没有捐款人。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一生的想法:创建一个致力于研究路德维希·冯·米塞斯研究所,并在奥地利经济学中推广米塞斯的范式。事实上,上述捐款人对罗克韦尔创建米塞斯研究所的计划愤怒不已,并且毫不犹豫地命令他不要这样做。当罗克韦尔继续执行这个命令时,捐赠者设计了一个坚决的抵制,抵制就是这个研究所以及后来唯一的奥地利学术期刊《奥地利经济评论》的建立。
米塞斯研究所十周年纪念大会上有好消息要报告。第一,这个奥地利经济学学术会议延续了温莎城堡的传统,让我们希望这是未来许多会议的第一个。第二,捐助者对奥地利经济和意识形态失去兴趣。米塞斯研究所成功举办的夏季大会,它的“米塞斯大学”,正是奥地利学派唯一的经济学教育夏季大会。而且随着我们越来越多的杰出的米塞斯学派的发展,米塞斯式的范式不仅因米塞斯研究所的成功而复活:它现在几乎成了这个领域唯一的范式。我们所拥有的是一个三阶段的历史,一个冲突范式和意识形态冲突的曲折历史,而不是从米塞斯到拉沃伊学生的直线上升的辉格派历史。第一阶段是“复兴”,从1974年夏天和秋天开始,由南罗曼顿(South Royalton)会议和向哈耶克颁发诺贝尔奖开始;但是这个扩张阶段在20世纪70年代后期在温莎城堡会议之后就结束了。之后的第二阶段是进入了衰退和退化阶段,奥地利经济从米塞斯范式转变为各种谬误变种和偏差。但是随着20世纪80年代米塞斯研究所的启动,文艺复兴式第三阶段的发展,最终导致了米塞斯研究所最近取得的成功,捐助者的撤离,以及随后的米塞斯范式重新恢复。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后期不同的是,米塞斯的范式现在已经建立在比二十年前更高的水平上,不仅是因为年轻的米塞斯人年轻得多,而且在未来的岁月中还会更多。反米塞斯主义者的“中生代”不仅消失了,当然米塞斯人在这二十年中学到了更多东西,在与这些偏离和谬论进行斗争的过程中磨炼了我们的米塞斯学派的知识。
因此,米塞斯研究所十周年纪念会议的真正好消息是,我站在这里,会议本身就是见证,宣告胜利,最终宣告奥地利学派的米塞斯式范式的胜利。这个范式由米塞斯本人创造。这是伟大的路德维希·冯·米塞斯可能要求的最大的称赞。
《经济学的争论》
【美】穆瑞•罗斯巴德 著
ISBN:978-7-5166-4792-9
新华出版社 2020年1月
本书回顾了奥地利学派交换、价格以及垄断和竞争等理论,系统梳理了不同学派经济学者的观点和方法论,进而搭建了一个完整的经济思想史架构,是可以被推荐为走近奥地利学派经济思想的“第一本”著作。
在《经济学的争论》中,作者对来自凯恩斯学派、芝加哥学派和其他的经济学者对奥地利经济学派的批评进行了回应,解释了奥地利经济学派的研究方法,并从产权、公共领域管理、税收、贸易、自由市场、货币、金融等诸多方面与相反的意见进行了争论,逻辑严密,说理清晰,既适合经济学专业人士阅读,也适合一般读者了解奥地利学派观点时阅读。